当人们不了解梦的知识,梦常常让我们事后琢磨并后怕,特别是一些奇怪的梦。我常常被三个典型的梦吓醒:失重,跟人搏斗,或者梦魇(想起身但动弹不得)。其实还有性梦,但那不是被吓醒,呵呵。
失重是最轻的,也是最快的。传说失重是在长个,应该没有道理,具体原因未知。
与人搏斗或竞技其实很有象征意义。在早些年的梦中,我在搏斗中,或奔跑中往往有使不上劲的感受,那种焦急和沮丧的心情历历在目。我清楚记得2001年一个夏日的中午,我在梦中与一位恶人搏斗,这种梦已经有过很多次,但是那一次我第一次把那家伙狠狠的一脚踢飞!在踢飞的一刹那,我醒了,我清楚的看见一团他的影子还在我面前不远,我补上一脚,他慢慢变小,散去。从那以后我的梦中就有了这种斗志。回头分析,事实上,梦中的表现源于我在现实中有了质的变化。那一年正是我整个人生发生一次跃迁的一年,人从长期的抑郁中走出,有了那股奋斗的理念和信心,梦中表现也就很给力。
呵呵,这个梦我常常让我想起圣经中亚当的一个后裔在梦中与天使搏斗的故事,这当然是吹牛,不过它让我初步明白梦往往是现实心理的反应。
如果说搏斗(或者奔跑)使不上劲是个小问题,那么梦魇就是每个人遇到的大问题。你清醒了,知道自己睡在床上,因为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你不远处,或因为憋气,你使劲的挣扎起来,就是动不了,使出濒死前吃奶的劲,也不行,在恐惧中挣扎,在绝望中绝望,感觉人就要这样睡死过去,永不翻身了。炎炎夏日是我的梦魇频发期。但梦魇的结局都是一样的:无论如何恐惧,如何绝望,你都死不了,你总能起来。
所以有一次,大概是5年前的一个夏日,在惯常的梦魇,我在梦魇中往往伴随强烈的面部的抽筋抑或是扭曲,那种感觉异常可怕。我挣扎了两次后,对自己说,反正死不了,你爱扭曲就扭曲吧,放弃了挣扎,面部扭曲了一会儿,也就醒了。很奇怪的是,当你放弃挣扎,你会平静的醒来,头脑十分清醒。从那以后,虽然这类梦魇还时不时袭击我,但是多了一份从容。
这类梦的初步克服让我明白一切没那么可怕,不行就放弃。
我另外一个恶梦就是考试的时候没有做完题目,或者进考场前才发现这门课我根本就没有复习。那种热锅蚂蚁似的感受,分明是学生时代(呵呵当然不包括天堂般的大学时代)的反映。不过最近刚刚又做了一个这类考试的梦:答题时间到了,老师要收卷子,我还有一半没做。我正准备哗哗哗狂写,突然我对自己说,就这样吧,就那么回事。
醒后我明白了那是我这些年人生经验结出的小成果:成功和失败,就那么回事。
如果说上面谈的都是恶梦及对其的转化,那么飞翔的梦就是真正困扰我的怪梦。不仅仅因为那是彻底的超现实的体验,更重要的是,按照老家里道士的说法,魂魄飘起来往往意味着身体有隐忧或者面临死亡。恰恰我常年梦见飞翔,它是那么的美妙,却又给我隐忧。
我第一次梦到飞翔是小学时候,那是站在山坡上往山下一蹦,就自由泳似的开始飞起来:其实那更应该称为在空气中游泳。醒来后觉得特别好玩,没有声音,光是划着空气,就能稳稳当当的游到对面山上。但是大学之后就开始进行更狂放的飞翔:无需小儿科的肢体动作,身体(或称灵魂)在空中做各种各样的飞翔,时而贴地飞翔,时而在海面上的万里高空翱翔;时而快速俯冲,时而急速翻越巍峨的山峰。灵魂的想象到了如此的狂放,以至于好几次我都飞翔在太空,看着星辰在头顶闪烁,而底下是无底的黑暗。
在飞翔中有两个因素让你心虚。一是高,飞翔的一个奇怪体验是很多情况下你都是仰望天空而飞,星辰让天空显得格外浩渺,有时候有耀眼的太阳和彩云,这些都让我感觉到他们的神圣,我的渺小,我虚无的飘在这么高的天空,会有一丝难以言状的恐惧,类似恐高。第二个恐惧因素是,我会发觉飞翔往往不受我控制,飞翔的中途,我的理智往往要求别飞了,停下来,但那并不太好使,有时候这身体就是很不容易着地;好不容易着地,它又起飞了。
我之所以写这篇博文,其实是为了记录昨天的飞翔之梦,那是一个小小的里程碑。我梦见自己跟老婆在老家的堂前站着,我父亲从东面的一个厢房出来,正从堂屋走过,我妈在西边的厢房在干活,里边还亮着灯,我的灵魂突然就飞起来了,一溜烟一样,从堂屋飞出,窜到屋顶,看到蓝蓝的天空,和远山的轮廓,那时应该是太阳刚下山的时辰。我心里说,这灵魂怎么又飞出来了(不久前曾经做过一个离谱的灵魂出窍的梦)。我在不高的天空自由的飞翔,这一次,我连控制的意识都没有,它(灵魂)不光飞翔,而且眼前出现意识之流的漩涡,我在空中失去了方向和空间感,眩晕,打转,却没有一丝恐惧。一会儿,我又清楚的看到远山和天空,开始平稳一点的飞翔。我记得一个清楚的自白:一切皆是虚妄,一切皆是显现,不用当真。飞翔于是变得那样自在,疯狂,有一次它飞翔着撞向地面,我说那就撞吧,大地突然变成一层层乌云产生的黑洞,我飞翔着穿越了过去。这次体验中,先前那些恐惧荡然无存,心里只有一份自由和欣喜。随着那些远山,河流,天空,小路在我的眼前流过,慢慢的,我居然自然而然的,毫无异样的醒来。那几乎是一个从梦中无缝的醒来。一个清醒的梦,那么真实,以至于造物主似乎忘了给我在梦和现实之间放置一个迷障。
已经是第二次从梦中几乎清醒的回到现实。也是最近几个月来大约第五个十分清晰的梦。回顾这些梦,有一些共同点:一是主题都跟人生感悟有关;二是梦醒后都很清晰,而且这类梦基本不影响你的睡眠质量,相反的,当天头脑有一种被彻底清除过的感觉。梦里的那些远山,天空,星辰,太阳,以及眩晕时那些乌云形成的类似黑洞,都挺像现实中的静心体验,只是它比现实中的静心来的更彻底。结合对清醒后的精神影响,我估计那可能是在梦中静心时,眉心所观察到的影像。那些乌云或者星辰,很像能量涌向眉心初期的感觉,而好几次在梦中出现的太阳和它湛蓝的背景,很像后期的一些影像。
而梦中拥有的那份狂喜成都,是现实中未曾达到的。
回头想来,以前在梦中飞翔,那份对失控的恐惧,是心智对灵魂的对抗,也就是说在那里心智发现灵魂不听使唤了:飞翔事实上从来没有在发出心智“我要飞翔”的时候产生的,它似乎是潜意识里产生的,那应该是灵魂的活动,而恐惧,恰恰是心智对其失控的反应。
也行正如奥修所言,人的梦确实会在不同层次发生,而我们每个人,其实能够回忆起发生在了肉体上,心智上,灵魂上,甚至更高一级的梦。只是在这些梦中,心智往往不甘退居幕后,产生了沮丧和恐惧。而我们的无意识,恐惧,回避,迟钝等,让我们不愿深究其奥秘。